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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脖子树下,有个流传两百年的ldquo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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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鸡巷”,泉州正港本地人对西街台魁巷的土称,让初来乍到的外地游客不知所云。“巷口探头就能看到一棵歪脖子树啦。”把这话挂在嘴边,外地游客多半就能找到“杀鸡巷”。除了好奇歪脖子树和“杀鸡巷”,更多的游客慕名要找的是脖子树下的那一间有两百多年历史的土墙瓦房。


  拳头靠练,药膏靠炼。“只卖药不看病”说的就是树下的那间土墙瓦房,店铺是蔡清后裔所开设的以白塔为标记的“保和堂”老铺,专售祖传秘制疔膏,又称“白塔膏”,传说秘方之一为白来叶树。“白来叶”又名漆娘舅、笔管树,树叶可以治皮肤病,而树籽捣碎后可以治鼻炎。


  拜访那天下着小雨,“杀鸡巷”的水泥路面湿答答地。一位50多岁的中年男子站在土墙瓦房的门口,我问他是不是“保和堂”的老板,他回答:“兄弟几人轮流坐堂,五天一轮,制膏销售。进来坐吧。”


  瓦房里仅亮着一管日光灯。抬头可见三角型结构的瓦房屋顶,有三两块特意拆开的瓦片,替换上了大小等同的玻璃片。仅拆开三块旧木板的窗户还沿用着旧时的拼窗板,天然的木板的年轮在昏*的光线下闪烁着美妙的弧线。半启着的木门后,居然还用绳子绑着一根木棒门闩。蔡先生进门就端坐在屋内唯一的办公桌前。四目相望,他有礼貌地点头微笑。

”//父亲小时候种下的那棵树//


  “是的,歪脖子树是我父亲蔡顺彬在孩童时种下的,树龄已经有80多年了。坊间传说‘白塔膏’的秘方之一有白来叶树,我没有资格说,因为这是家族传承下来的秘方”。蔡先生也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姓名,“我们兄弟几人轮流坐堂,五天一轮,过几天你再来,看到的药店老板就换成我兄弟家的了。”


  年过半百的蔡先生脑海里都是与白来叶老树和“白塔膏”有关的记忆。“现在泉州古城区也仅有两棵。”站在药店门口与白来叶古树相望。树干一人合抱不得,粗大的树干从窄窄的小巷中顽强地抬头向上,高于屋顶处树冠绿叶郁郁。古树树干1米多高处不是笔直向上,而是几乎与地面平行,一树虬枝扭曲延伸,犹如一盆巨大的盆景。传说,白来叶一年要落两次叶,每一次都是叶子落得精光,三五天后立刻就发出新芽来。树的叶子可以治病,尤其是小孩子身上长了疖子之类的皮肤病,家里的老人就会摘几片树叶煮一煮,给孩子擦洗,很快就能起到消炎的作用。而坊间的这一说法,在《福建民间草药》也有记载,白来叶树叶有药效,可解热行气,除湿消疹。而树籽捣碎后可用来治鼻炎。在不落叶的时节,也每天都有人慕名来摘几片树叶。

//蔡家血脉继承“白塔膏”药方//


  闽南文化研究学者洪泓老师也来到了保和堂。孝感巷24号是蔡文庄公祠,即“蔡厝祠”,这是一座极富闽南特色的旧式大古厝。洪老师旧居也在孝感巷,两家相隔不过百米,孩提时代更是多有走动。洪老师讲起“白塔膏”的历史也是头头是道。“白塔膏”最少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


  坊间传,疔膏是异人张壬淑传予蔡清后裔。有一天,张壬淑化身一名道士,衣衫褴褛,十分可怜。但是蔡清后人非常客气地把他迎进屋内,好吃好喝待人。道士在蔡家住了许久,蔡家人始终以礼相待,于是道士在临走的时候,留下了“白塔疔膏”的药方。疔膏经世代传授秘制,传到蔡喜才父亲一辈已是清嘉庆年间,到了蔡喜才继承父业,“白塔疔膏”在闽南一带几乎家喻户晓,远销到港澳台地区和东南亚各国。年,蔡喜才去世,“保和堂”由他的3个儿子轮流坐庄,各自制膏销售,10天一轮。若干年后,这3个儿子先后去世,妻在由妻接,妻亡由子接。蔡氏以血缘关系继承祖业,让名闻遐迩的“白塔疔膏”沿传下来,如今蔡先生兄弟继承祖业,五天一轮。“我小时候只要闻到一股特殊的,让人胸闷透不过气来的味道,看到蔡文庄公祠天井处腾起巨大的浓烟,就知道邻居爷爷蔡丹桂开始在厝内熬制‘白塔疔膏’了。”洪老师小时候就在蔡家门口玩耍。


  而蔡先生也在孩提时就耳濡目染学会了这门熬药技术。“爷爷会把配方中的10多味中药材浸于桐油中,加入*丹(用铅与硝、硫*制成*赤色粉末)拌匀。放在炭火炉入锅煎熬3~4个小时,不断地搅拌,熬药过程不能大意,火候和黏稠度都要把握得宜。熬至无滓,熬成糊状时,将锅离火,待凝固成膏状,再用竹签把这一锅约半斤的疔膏膏药导入一个瓷缸中待用。病人来购买时用竹签把膏药取出摊于油纸上。小张的油纸3分,大张的5分。”


  到了蔡先生父亲指派他熬药的年代,蔡先生也曾嫌弃炭火炉麻烦,自作聪明地把熬药的大铁锅移到煤炉上。但是往往熬着熬着,眼看就要熬成“膏”了,却听到“嘭”的响声,有时候整锅药膏都被弹飞到屋顶,喷得到处都是。试过几次,蔡先生也只得老老实实照搬爷爷的熬法。

//鼎盛时,巷子曾以“白塔”为名//


  “当时生活卫生环境不好,经常有人得了疔疮,这是一种起病很急,全身各部位都可能发生的疾病,经常长在头面、手指、足趾等处。刚刚长出来时好像粟粒,上面还有一个白色脓头,肿硬如钉子。一旦长出来就又麻又痒,然后发红发肿、化脓溃烂,疼痛剧烈。”跟着爷爷和父亲,小时候的蔡先生也“领教”了疔疮的病症。但是若用“白塔膏”敷贴于患处,就可立即消肿止痛,提脓拔*、生肌收口。不论疔疮或疽痈初起、已成、溃后均可应用。初起贴之能消,已成贴之能溃,溃后贴之能祛腐。所以在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白塔膏”在泉州被视为“外科圣药”。在最鼎盛时,慕名前来的买药人不知台魁巷,只听说有条白塔巷。谁都想“冒名”挣点钱,于是祖上就在老铺前挂一座纸糊的五层白塔,以作标记。所以疔膏又称“白塔膏”。两百多年过去了,台魁巷47号巷口的曾用名“白塔巷”,至今也鲜为人知了。


  小时候,轮到爷爷坐堂,蔡先生每天中午都会给爷爷送饭,有时候爷爷出去一小会,蔡先生就替爷爷卖药膏。有一次,一位穿衣打扮很潮的男子来到药店,爷爷刚好不在。男子说着一口不地道的泉州话,指着放在桌上用油纸包着的“白塔膏”。蔡先生拿出一份递给男子,他却摇了摇头。于是蔡先生淘气地低头从桌子的抽屉捧出了整个瓷缸。男子兴奋地点点头,从皮包里掏出一张蔡先生看不懂的钱币。蔡先生赶紧张开手,挺直了五个手指头,本意是50元。男子留下了一张有“的花钞”。爷爷回店后,蔡先生才得知购买的男子是一位菲律宾华侨,“花钞”竟然是美元。这一晃50多年过去了,蔡先生坐堂时,东南亚一带的华侨还是经常寻上门来买“白塔膏”。


  古城历史的车轮碾过了两百年,古老的西街那些木制瓦房店铺都更新换代,翻建成了钢筋水泥。那些代代传承的老字号有的幸运保留,有的迁徙他处,也有的荒废消失。“杀鸡巷”“保和堂”成为西街为数不多的历史符号。岁月更迭,但是老泉州人还在为之痴迷,两百多年来东南亚的华侨们还是每年都托人带一瓷缸的“白塔膏”回第二故乡。几年前,传承了二十几代人的“保和堂”“白塔膏”入选第四批泉州市级非遗保护名录。今日的“白塔膏”依然一代代传承,明日的传说还将继续。

(洪亚男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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