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常识 » 常识 » 白家湾印象打麦场与老槐树
TUhjnbcbe - 2024/8/8 21:36:00

一白家湾内弯头上面有一个生产队时代使用过的打麦场,土地承包制后一家一户的土地收割的麦子量少,为了方便就选择在自家门口晾晒,打麦场就不大用了。生产队对麦场没有划分,还属于集体资产,大场就这么闲置下来。麦场东面是一条属于生产队为了方便车辆运输,开修的能够供手扶农用车拉麦子使用的土路,受条件所限,从公路边一路斜上近二十米高,坡度有些长也有些大,好在平时不用,场荒废了路也随着荒芜。场的南边是直下成十米左右高的土悬崖,下边是白家湾村民住户,门口一条能行车的不太宽的土路,为建设里面红窑楼时运送材料开辟的临时路,路下面继续是斜坡土崖,地方公路从下面盘桓而过,再往下面不深处便是白家湾的内大湾。三栋青砖二层窑耧和一排窑洞,依然在述说着曾经的骄傲。

白家湾,因当地原著村为白姓人家先来居住而得名。地理位置处于澄城县尧头镇权家河村委会下辖的白家湾村。城西有泉,名泉水头,泉水澄清,这是澄城县地方名称的由来。白家湾就是由泉水头发源的水流,在地质构造形成的沟道里自然流经,在白家湾头处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s大湾,然后又折身向着她的目标洛河流去。这里就如同黄河上的乾坤湾,突兀地彰显了一个地方特色,只是当地人没有用文化观念去形象的理念做表述,就这么沿用村名作为名称使用至今。

历史的沉淀与大自然风光的形成,造就了这里特殊的地理环境,形成了自然能量的积聚。每次站到场里,不同的位置都具有不同的能量感,闭目、放松,让人感悟到感觉到那种巨大的能量源源不断地充斥身心,氤氤氲氲,恍恍惚惚。

白家湾西边是一条蜿蜒而上的可供行人去往一矿新工地方向行走的田间土路,再向西转过去属于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土地,北面连接着黄土高原一直伸延到黄龙山脚下。打麦场的东南角上有一株郁郁葱葱树冠蔽日的老槐树,郁郁葱葱,站在高原头上煞是惹眼。老槐树生于何年何人栽植,在世的人没有人能够够说得清楚,腰身合抱,枝干遒劲四散开来,独秀于崖岸头,站在那里,仿佛灯塔作为当地的指路标。

第一次看到老槐树还有些许的胆怯,“唰唰”的风声,如一位老人在呢喃,老槐树似有神灵保佑,或者说长成了神灵。走到跟前反倒没有了应有的恐惧,心神安宁。在白家湾先后住了八年,开始学习时才走进大场。农村实行土地承包制后,大场空闲正好供在场里每天早上去读书、背书,成就了我的一段时光。

沉寂的黄土高原,静静地在风雨中被洗刷了几十万年,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受国民经济需求影响,在渭北黑腰带上开始大搞煤炭建设,先后建成了韩城,蒲白,澄合三大矿务局,加之原来铜川局,基本缓解了陕西发展急需煤炭短缺的危难。煤炭部从东北七台河局抽调部属第二十五工程处,内蒙乌达局部属八十七,八十八处,山西阳泉,大同,陕西铜川矿务局等单位以及工程技术人员,前来支援内地“三线建设”,又先后在渭南、临潼、蓝田。周至,户县等一带招来“三线战士”。澄合煤指就这么在“边设计边建设边生产”中草草的上马,煤指指挥部就设立在白家湾下面空旷的大湾里。一场轰轰烈烈的煤炭建设就这么简单地拉开了帷幕,县城热闹起来,白家湾也随之风光一时。

我是七五年高中毕业后随父亲来到白家湾,那时的白家湾西对面是一家车马大店,顺路往里面就是颇具名气的大小河口,沿沟小煤窑节次鳞比,到处是树立的井架,一条公路上车水马龙,拉煤的大挂车辆“哐啷,哐啷”的疯狂行驶,带起的黑烟一个旋儿跟着一个旋儿,两旁的沟岸被煤灰染起十多米高的黑色,仿佛被有意识粉刷上去的一般,由浓至淡漫漶而去,两岸的小窑洞一个挨着一个,草色也染成煤粉色。

人顺路走一段,煤炭酸酸地伴着硫磺发出一种呛人的味道,脸上就落上一层细煤粉尘,偶尔有几株树木不知道什么颜色,也就不记得是什么树木了,沟边有稀稀拉拉的大柳树,沟底是发自泉水头澄清的水流,至权家河由淡黄色变成了混浊的淡黑色,再到大小河口,黑黝黝的一直流淌着进入洛河。中下游的人就饮用河内的水作为生存饮用。煤指与建安处相继搬走,原来的抽水设施被拆除,我们生活饮用开始从河里面去取水,每天赶早或者等到傍晚,选择上游煤矿不排井下污水的时间,到河中用扁担挑水,放在室内让水澄清做饭及生活饮用。待到山洪暴发,几天河水混浊的都无法澄清,只好用白矾,增加化学反应,让水变清澈些再用来做饭。

发现大场的秘密是搬出白家湾以后,去看望爱画国画的老朋友乔丁文,路过大场的时候在里走了一圈,坐在丁文的画室,看到他墙上的一幅画作,竟然是场里的图案,我惊讶的回家时又专门去对应了图案,几乎是放大与缩小版。之后每次去时,都先到场里去观察一番,他画的牡丹花卉图案几乎不出其右。我给他说:丁文哥,你的画作是受到高人指点呀!他听后不以为然,这个秘密就这么一直保持到今天。后来,大场又让我解读了他的一些其他秘密。大场与我结下了不解之缘,也成为了指导使命秘密的一个神秘的处所。

由于受特殊地理位置的关系影响,大场形成了自己独有的气场氛围。在塬环水抱的条件下,空气流动,风霜雨雪,大自然的有意与无意雕琢,老槐树在这样的环境里生长自己的生命,完善自己的使命。槐树又称为国槐,浑身都是宝,树根树皮是极好的中药材,清热解毒可治疗疮毒。枝干木质坚硬,在北方属于上好的制作家具的硬质木材,槐花、叶片叶柄可以作为很好的染色剂,含苞未开花的叫“槐米”是一种中药材,也是一种很好的蜜源,结成的树籽叫“槐丹”,属于采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形成的果实也是地道的药材,具有清凉收敛止血降压的作用。

少年时,母亲让冬季采集成熟的槐丹,用清水泡发,然后煮熟,再用清水拔去丹毒,调制油盐酱醋食用,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吃起来如同现在的“包谷面鱼鱼”爽滑,嚼一嚼一种胶质的感觉,有点像没有煮透的猪皮冻成的皮冻。拔过毒的槐丹,也是道家养生的一种长生的食物。

听老辈人讲,孩子们身上起了小痘痘或者是毒气疖子,用老槐树掉下的叶片,烧成灰调制香油涂抹在患处,隔日即可消除。

老槐树根脉深深植于深厚的黄土中,见证时代变迁,见证矿区兴衰,走过繁华与今日的复归于平静。

自祖籍河北来到澄合就住在白家湾,七九年冬季开始读书的时候,每天早上起床到大场里面边走边背书或读书,半个小时的时间基本围着大场转上三圈,然后回到家中洗漱吃早饭,骑自行车到一矿去上班,就这样坚持了三年搬到新工地居住。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人走了有时间就爱回到白家湾大场转一圈,学习书法后,没有可以施展书写的大环境,从一矿带上洗毛笔的淡墨水和毛笔,到白家湾大场去挥洒。

那年冬天,隔三差五地跑过去在场里写几首唐宋诗词,到丁文家去坐一会儿。一次,丁文哥说,树鹏,场里的字是你写的吧?我说:是。他说:我就知道是你写的,当地人说是神仙写的,都不认识。是的,那时我在练习草书,在场里书写,无拘无束,大小错落,变化多端,没有学习过草书的人自然不容易认出来,就觉得好奇也不能见怪。丁文开玩笑着说:你要是写不好书法,把天都亏了。他没等我去问明缘由接着说:你看,你写满一场,下一场雨或者来一场大雪,再用大风把大场给你擦洗的干干净净,等你再来写。

七十年代初,白家湾是个热闹的地方,澄合局的前身煤指指挥部曾经设立在此,白家湾红楼在大小河口也是旗帜一样的鲜艳招展,白家湾在澄合局如同当年的延安一样,楼里住的都是煤指级别的领导,矿务局成立后,机关搬迁到澄城县西七路位置,之后交给建安处,再后来交给建安处加工厂,再后面是铁路处三队队部,直到八十年代开始,矿务局基础建设基本完成,矿、处建制选择了自己的驻地,都陆续地搬离出去。始建于七十医院,就坐落在白家湾大场后面的土塬上,九十年代随着矿务局的完善迁徙到了县城九路。白家湾从此衰落成为空旷的记忆。

最后搬走的是乔丁文一家,人搬走了,白家湾谜一样地吸引着我。起初逢年过节还经常去那里转转,看望爱画画的老朋友丁文哥,他走后,还恋恋着去过几次,来到西安后也专门去过两三次,这多年总说再去一次,却以没有时间为借口,一直没有到达过。偶尔在梦中出现过或闲聊时谈起。回想起来,我的今天是白家湾大场看着走过来的。在场里读书,写字,打坐,练功,大场对于我的帮助是多方位立体化。长期书写,仅用坏的毛笔攒了一堆,后来读过“笔成冢”的故事,将一捆毛笔埋在大场的土崖下面,希望书法有所进步提高。虽然目前没有达到什么境界的高度,《书法临习指要》(楷书部分)已经出版,要表达的理论心声类的文章在笔下不断地写出,《书法临习指要》(草书部分)书稿于近日已完成了修改,待来年寻找时机出版,在书法方面的事情便可以告一段落。

而今的打麦场早已荒芜,农民不再使用作为收麦子打场用的场地,随着企业破产与小煤窑整治工作的落实,大小河口的风光烟消云散。白家湾经历红红火火的年代之后,复归于自己的休养生息的平静。

没有忘记大场以及与之为伍的陪伴,在大场读书、书写。还时常感悟到那株苍劲的茂盛的老槐树,就像无法忘记母校的老柳树一样,他们生长在了心里。

我总想会有时间再去拜访白家湾大场,拜会老槐树。

(杨抒鹏年9月4日初稿于西安市西沣二路高家堡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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