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治疖病须辨类似证
创新方遵循简便廉
一九八四年七月一日上午，我身背药箱，手拿上海中医药杂志到医疗站去上班。今天的心情特别愉快，因为我每当接到外地寄来的刊物时，就仿佛觉得无数的良师益友站在面前，是他（她）们给了我无穷无尽的智慧，加上这期杂志又刊载了自己的文章，怎么能不高兴么？我依然像往常一样，走路时眼不离书。今天倒还碰运，一路上总算平安无事！提起走路时看书，回想起来有很长一段历史了。早在一九七四年春节时，我就对自己作了安排，即白天和晚上十二点钟以前为正规的工作与学习时间，走路时看书便列为业余计划。多年来我不知跌了多少次跟斗，身上、书上常常留着“纪念”。来到医疗站，候诊的病人早已等待着。一位姓明的男同志说：“何医生，我颈后的疮害得我好苦哇！区卫生院和附近几个乡卫生院的医生都治过，他（她）们说是蜂窝疮，始终不能愈。嗳，真倒霉哟！”患者言毕满面忧容，开始叹起息来。我叫他先别着急，等把其它同志诊治后再作详细检查。过了一个小时，应诊的病人除明同志外其余的都走了，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斯时开始诊治。只见患者颈后亚门穴处有一原发性疖病灶，已经破溃，附近还生出数十个大小不等的小疖，小疖有的已溃，有的未溃。舌质红，苔*腻，脉搏浮而濡数。脉证合参，辨属风火湿*所致的多发性疖病。而多发性疖病与蜂窝疮及疔*是有区别的。蜂窝疮属痈*范围，溃后虽脓头数个，但附近无并发小疮；疔*初起时如粟粒而有头，根脚很深，肿势散漫，出脓时期较迟。前医按蜂窝疮治疗，显然是未详查细辨之故。鉴于此，拟用驱风清热除湿解*法，以防风通圣散加减内服，另创新方辅佐外治。
处方：1、内服药，取防风10克，荆芥10克，连翘10克，大*10克，土茯苓60克，板兰根20克，金银花30克，赤小豆30克，生甘草6克，水煎服，5剂。2、外用药，取生*豆克，生白菊花叶克，生大*50克，醋50克。制用法：先将生大*研成细末，然后把生*豆与生白菊花叶捣烂。使用时将二者混合（混合时把醋加入），加水适量调成软膏状，分成5等份，每天用1份敷患处。
半年后的一个逢场天，我刚从邮局出来，手里拿着四川省青年中医协会寄来的信，正准备拆时，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唤声。转过头来，看见去年经我治疗的那位明同志站在街旁。他满脸笑容，亲切地说：“何医生，请抽烟吧！前次你给我开的那个药方，内服药只吃了3剂，外用药敷了3次，症状就全部消失了。我要不是遇到你呀，恐怕至今还未好呢！”听了患者的叙述，我不禁失笑地点了点头，脱口便说：“那个外用药方我目前正在重复验证，今后还要加以总结。”简短的会谈结束了，明同志欣然告辞而去。这时候，我从口袋里掏出信来，拆开观看，乃是前次理事会上我被当选为四川省青年中医协会学术委员会委员的通知。阅毕顿时百感交集、热血沸腾！扪心自问，我该怎样对待荣誉呢？是骄傲自满、停止不前，或是戒骄戒躁、继续前进呢？是固步自封、夜郎自大，或是慎思守志、笃志躬行呢？接二连三的疑问不断地涌上心头。
白天的工作结束了，吃过晚饭，我又开始上夜班。来到书房，正准备继续撰写《伤寒常变论》，忽然想起还有两个问题需要考虑。第一，半年前拟定治疗多发性疖病的外用药方效果虽好，但组方原则是什么？第二，我该如何对待荣誉？先谈第一个问题，我创制的那个药方，以善治疖病的生*豆为主（我在临床实践中发现单用生*豆一味就可治愈症状较轻的疖病），加入生大*与白菊花叶增强清热解*的功效，加入醋起收敛*水的作用。本方药味精简、操作方便、疗效显著、价钱低廉，具备了简、便、验、廉的优点。至于我该如何对待荣誉的问题，那无疑是要牢记革命前辈陈毅元帅关于“九牛一毛莫自夸，骄傲自大必翻车。历览古今多少事，成为谦逊败为奢”的教导。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经我治疗的疾病不知不觉间已写满了十回，暂且打住。医林中的奇闻很多，以后再作介绍。
茅屋山人、无闲居士何毅年4月30日长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