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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2/11/5 21: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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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悲哀,我还能找到当年老爷爷住的房子,你能吗?闲来无事之时还有机会去那老宅坐上一坐,仔仔细细打量屋子回想当年的光景。

小时候爷爷种的香椿树现在已经自顾自地长得有两层楼那么高了,树干也从记忆中的一个拳头那么粗变成了现在的一个人合抱的尺寸了。原来香椿树不用人打理呀,可是当年为何奶奶总是提着洗菜的水桶去浇它呢!记得以前每年香椿发芽的时候,爷爷都会搬来梯子,爬几层就能摘到树梢刚刚发芽的鲜嫩的叶子,把这些嫩叶腌好做下酒菜是最好不过的了。要是现在再去摘树梢刚刚发芽的嫩叶,爷爷可得搬来多高的梯子呀!

(板桥坊通往营子)

我也会不自觉地站在院子里听听邻居家里的声音,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邻居家的屋门缓缓地吱吱地打开,然后是洗菜倒水做饭一顿忙活,合着叔叔阿姨奶奶聊些家常段子的声音。这样一个又一个悠悠的傍晚,正是急着赶作业的我心痒难耐的光阴,什么时候能写完作业去胡同玩丢沙袋呢!

(板桥坊的小二楼)

遗憾的是,对于这些每天听着他们聊家常的邻居们,少小脸盲的我一个也不认识,真是惭愧呀!不过这也不怪我,这些宅子都是四四方方的小院子,一个一个挨着建的,虽然我们是邻居,可是他们的大门并不开在我家的胡同里。当时我心里嘀咕:也许大门不开在我们胡同里的就不算作邻居吧,不认识就不认识吧。可是每天都会听到他们聊天的声音,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呢?我小的时候也试着问大人他们家到底在哪条胡同,他们究竟是谁?大人的回答总是让我搞不懂,也就不了了之了,合着现在倒像是成了千古之谜。

听爸爸说他小时候和叔叔、四爷爷挤在西偏房的两间小屋里,后来等我记事的时候,那里已经被改成叔叔家的厨房了。那个小厨房也是我以前爱去的地方,尤其是被大人训斥之后,我就会躲在那里呆一会儿远离那些恼人的事情。记得听大人说起,那个小厨房里有个密道,是当年爷爷、爸爸和叔叔响应中央号召一起挖的,这个密道据说可以通到邻居家里。

这样的一个故事就成了我心头的大事,到底密道在哪里?能通到哪里?被一一告知之后,我还会乐此不疲的去那个小厨房里到处翻翻,生怕密道不见了。有十分要好的同学来家里玩,我会小声地与她分享这个秘密,然后郑重地告诉她要保密哟!于是,我也会心安理得地去她家瞅瞅密道在哪里。是的,这个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有密道,只不过后来很多人把家里的一小段回填了。

小时候欢乐的场景多半是在这里发生的,这也正是多少年来梦中那个欢快的童年的所在!可当如今身处其中之时,我总会忍不住地担心屋顶的青瓦什么时候会掉落,就像邻居家的屋子那样,也许下一片刻就会将我打个正着。也总是会无奈地听人说起村中某某家偷电、某某家又被小偷光顾了,还有那隐隐的腐朽的气息弥漫在四周。这些都不是我熟悉的!

是的,村里多数宅院早已无人打理了,荒废了。这些气息正是在提醒我,那个我*牵梦绕的童年欢乐的所在找不到了,再也回不去了!令我更加揪心的是,不知道是否会在明天,这里也会被作为棚户区拆除,届时这里定然会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变成一座崭新的家乡,所有在此的记忆也将会被一一抹去。这里还会是我的家乡吧,只是我已经不认识了!

(板桥坊的百年老树)

即使如此,我比同龄人已经庆幸得太多了,至少,目前的我还能到老爷爷居住的屋子里坐一坐。到故居坐坐的待遇可不是平常人所能消受的,因为现在只有名人才有故居的权力。甚至连很多名人的子孙也可能已经找不到故居在哪里了。如此想来,你们羡慕我吧!我可以在你面前得瑟一会儿了吧!那就让我坐在故居里,同你聊聊我与板桥坊村的前世今生吧。顺便同你一同感受一下故居的感觉!这是你们很多人所不曾体会的。

我的老爷爷是莱西人,不是家里的长子,因为与家族闹了一些矛盾索性带着家小来到青岛,辗转至板桥坊村安顿下来。那个时候爷爷还很小,其他几个爷爷还未降生,当时举家来青的故事我爷爷已不记得了。老爷爷有些积蓄之后,从村中一位高姓的人家手里买下来现在的宅子。我也是最近几年才知道,原来村中高姓宅子的大门不能直接与院子相连,难怪老宅开门之后要走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才能见到正院。我家并不算是板桥坊村的原著民,只能算作外来户,即使如此,住的时间长了我们便以板桥坊村民自居了。

老奶奶的身子总是不太好,常年生病。于是老爷爷便自学了医术,后来竟然研制出一种膏药,对付疖子很有效果,此后声名远播,连流亭一代的人都会寻着找来。村里的人都会尊称他一声李大夫。爸爸记事的时候,总看见有人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焦急地等待着老爷爷看病,那时家里的人总是络绎不绝。

(吕家胡同)

老爷爷还是一位挺成功的商人,爷爷每次提起他的时候都会说老爷爷有一辆大国防,那时候十里八乡难得见着自行车,所以爷爷每次说起那辆大国防的时候眼里满是神气。村里人只要听到那辆大国防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就知道,李大夫回来了。

老爷爷的照片我见过。每当过年的时候家里会供奉竹子,莫言曾说他小时候很害怕那幅神秘的画,我也是一样的。每到除夕夜晚降临,一卷花花绿绿的挂画便会被长辈恭恭敬敬地请下来,还有老爷爷老奶奶的照片被端庄地摆在竹子下方老屋正间的案子上。竹子两边摆上蜡烛,中间摆放好多果盘,前面供奉香炉。在昏昏暗暗的烛光里,和着一阵一阵烟香的气味,竹子上面祖先的名字隐约可见。小时候我都是绕着那竹子走的,那画实在是太神秘了并带有一丝阴郁并不敢靠近。等到大一些的时候,我会壮着胆子来到那副画下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老爷爷老奶奶的照片。老爷爷模样清秀俊美,一缕长长的胡须飘逸地洒下来,若是当年他穿着长袍走在风中,倒是会有几分仙家道人的神韵吧。

板桥坊街道书记是一位象棋高手,当今村中无人能与之匹敌。一日他与我父亲饮酒时说起小时候下象棋的往事。他说那时候他也不过六七岁,听说村中有一位象棋高手,便抱着棋盘去找他下棋了。只见那高人长相清秀,觉得他有趣便教他下了几次象棋。我父亲听了哑然一笑,并未告之那人便是我老爷爷。或许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吧,他竟然成为了我的入*介绍人。

母亲刚过门之时,一日她厂里同事笑吟吟地与她聊天。你知道你老公公曾救了我大舅娘一命。我母亲一脸茫然。那位同事便把事情原委与她一一述说。原来当年她的大舅娘生下来不久便得了怪病,医院医生说要高位截肢。她家人不死心打听到老爷爷这里,抱着一丝希望找他瞧病。后来老爷爷果然治好了那个小婴儿的病。他的家人为了答谢老爷爷,便送来一坛几十年陈酿的茅台酒。我急着问父亲可有此事,父亲也不置可否。

相比老爷爷精彩的故事,对于老奶奶的描述家里人便少了很多,只知道她是一位质朴善良的裹脚老太太。当年有个身负重伤的共产*人被还乡团的人追杀,那共产*人无处可去,正好从屋顶跌落到我家的院子里,我老奶奶急中生智,将那人藏到家中的一口大缸之中。等到还乡团的人追到我家院子来,气势汹汹的追问我老奶奶见没见着人,她便十分淡定的说没看见。

碍于老爷爷的声名那些人虽有疑问但又不敢造次,明明看见他来你们院子里了,你确定没有看见他吗?看见之后一定告诉我们呀,便悻悻地走了。(此处桥段像是在抗日小说里见过,但是真的是老奶奶亲身经历的,我听家里人叙述便记录了下来)老奶奶的故事并不多,这个故事便是关于她的描述中印象最深的一个了。

(胡家客厅旧址)

老奶奶家以前雇有长工,为此文革时期动不动就有人在门口贴大字报说我家是走资派。为此,老爷爷一怒之下去村里跟人吹胡子瞪眼拍桌子。碍于老爷爷村中的威望,加之老奶奶当年救共产*人的义举,文革时期并没有人到我家里闹腾,最多是在大门口贴贴大字报,还好家中侥幸躲过了文革抄家的苦头。即使这样温和地提醒,也在当时年龄尚小的父亲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老奶奶为人温和善良,物资紧缺的年代也与那长工同吃同穿,甚至对待他人比自己都要好,曾不亏待他人。后来怕事情闹得太凶便遣散了长工,等到风声过去后,那些长工又自己找回来,不管怎样劝说仍要坚持给老奶奶帮工。或许是老奶奶待人和善,便许下这一段段的善缘。

老爷爷老奶奶在世时我家院子里养着好几只大乌龟,有人来做客的时候便把那些乌龟从仰沟里拖出来当板凳坐着。那些乌龟性格真是温顺呀,等到客人走后,他们便会慢腾腾地再爬到仰沟里待着。也许乌龟是一种通人性的生灵吧,在老爷爷过世的那年,家里的乌龟竟然都爬走了一只都没有剩下,家人说他们可能是爬到板桥坊村河里了吧。

(屎沟子胡同)

令老爷爷扬名的那些神奇的医术最终还是失传了。这还要从一叠精致的手抄书说起。

宅正屋西间以前是老爷爷老奶奶的卧室。说卧室实在是太洋气了,我们以前就叫西间。等我记事时,有一个小柜子嵌在西间的墙上,小柜子上方接近屋檐处是三角形的小角窗,透过那个小窗隐约可见北边邻宅*泥堆砌的围墙,一大片从围墙里边伸过来的梧桐树叶遮在小窗后边,随风摆动。那一叠规整的手抄书正是在这个小窗下的柜子里发现的。

那个小柜子里存放的都是些陈年旧物了,家人一般不会去翻。于我们这些混世小魔王来说,不经常动的东西里面必然藏着一些神奇的宝贝。于是有一天,趁家人不注意,我便爬上板凳,打开柜子,翻出了这些宝贝。

这是一叠保存完整的精致线装旧籍,由白色的两股细线将其缝起来。蓝色封页下,一行行隽永的小楷书在泛*的纸张上面整齐的排列着,上面记录的是一些中药名称。要不是后来问爷爷这些书籍的由来,那个时候的我还真没瞧出来这些竟然是手抄书。字迹清丽优美,布局规整,俨然现代印刷书的模样。

(朱家茶楼旧址)

这些书是你大爷爷抄的。大爷爷?我还有大爷爷?您不是老大吗?我惊奇地问我爷爷,从那天开始,我才知道自己曾经还有位大爷爷,原来我爷爷排行老二呀。

爷爷不再解答我的疑问后来我就问我父亲。我父亲虽是孙辈的长子,从小也是由老爷爷一手带大的,但是他也从来没有见过我大爷爷。

你大爷爷早早就去世了,这些书是他抄的,这些都是老爷爷传授他的药方。我瞪大眼睛。那他是怎么去世的?老爷爷怎么不教你医术呢?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家人提起过呢?

对我一连串的问题,父亲也只是无奈地笑笑。关于大爷爷的事情,他知道地并不多。只回道,后来你老爷爷就不再教人学医了,可能看我不是个学医的料吧。

后来我再去翻那些规整地如同印刷出版的古书,煞有其事地自后往前、自右至左地读一读,繁体字就直接跳过,不懂的药名再略过,实在读不懂了,就只好恭恭敬敬地将它们束之高阁了。与它们一起存放起来的,还有当年那些令人辛酸的往事。

姑且让我揣测。大爷爷当年学习医术,无疑是十分用心的。随手翻翻那些书,错字重写的几乎找不到。老爷爷当年定是倾注了许多心血在他身上!

可是天不遂人愿,作为大夫的老爷爷,能治好那么多人的疾病,却偏偏治不好他最疼爱的大儿子的疾病。这对一个大夫来说,是多么大的嘲讽呀!正是这样痛苦的经历,让他彻底放弃传授医术,也从此将这种悲痛尘封在心底,关于大爷爷的事情再不与外人道。我爷爷当年还很小,自然不会知道更多。于是,大爷爷的故事就这样沉淀在岁月的长河之中,竟然成了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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